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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记忆瓜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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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4/9/4 8:53:56
  • 来自:甘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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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瓜州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穆振民

    已是入秋,风卷残枝、落叶归根,每天往来在居所和单位之间,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肩在车流之中,每天都记挂着身在老家的亲人,孤灯赏月的时候总会无奈于性情的纠缠,任由自己的多情。从故乡到瓜州,萦绕在心中的丝丝羁绊。今夜月如蜜瓜……,我与瓜州遥隔万里没有互道祝福却依旧牵挂。三百多个日夜的相守、同甘共苦的兄弟情谊还有6公里绿色情缘……疏勒河滋润着甘冽的风,而不知疲倦的风,亘古以来雕刻着疏勒河的胴体,日出日落,日落日出,水到的地方瓜甜果美,风到的地方扬土飞沙,这就是瓜州的美,甜蜜而豪放。
    瓜州乡的七八月,油葵映黄了绿树,哈蜜瓜将自己藏在瓜叶下乘着凉,棉桃翘开了嘴唇,露出洁白的牙齿,被风一吹摇来摇去,天生的乐天派。站上瓜州乡的古城墙,眼前是美如画卷的农田,脚下是积淀百年的历史,墙边是整齐的柏油路和护路的新疆杨。城墙南边是头工村四组,沿路一排排的绿藤,藤下是串串的葡萄,或紫或绿,或大或小,好不诱人,藤下闲聊的老人和孩子见有陌生人路过,便停下手中的活,笑脸相望……。瓜州初印象,已美的融化进我的骨髓,我却浑然不知。
    在乡政府,每天与男女老少们相约在早操现场,和我们年轻一代共进牛肉面早餐是不可缺少的,而我最期盼的是食堂阿姨拿手的闷饼子,和单位的长辈们围在一起,就着盘青菜,边吃边说,一会这边乐声一片,一会那边笑声隆隆。喜欢搭陈哥的车到村里去,别人是去指导、帮助农户搞新农村建设,我偏爱去熟悉地形、熟悉群众,和他们沟通交流,慢慢的还上了瘾,最喜欢在梨花盛开的日子一个人骑着车流连在三公林场的路边,看学生放学、农民耕作归来,西北人的腔音和热情让我着了魔,“宣慌”“攒劲得很”。就这样我熟悉了瓜州,瓜州认识了我。
    西北风是穿过几万亩的风车田来到瓜州乡的,它留在风车田的是财富,而留在瓜州乡的威风。呼呼声响彻天地,如同恶神临门,窗上的玻璃被吓的战战兢兢,而蜷缩在被窝里的我也一夜无眠——好大的风。第二天风去沙散而我晾在外面的鞋子也没了踪影,搜遍大院,只有败落的树枝、树叶……
    除夕除旧日,新春迎新喜,元宵的社火精彩纷呈可我却没能一睹盛景,从天津返回瓜州已经是农历正月十六,乡大院里的人们早就齐齐的等我回来了——他们已经上班数日了。瓜州人讨厌风,如同棉花讨厌阴雨,周工作例会上,乡领导班子布置了今年全乡植树造林的任务——这是瓜州人抵御风的盾牌。那一天我的会议记录本上记着这样一段话“县城从瓜州巷西头至三工村岔路口6公里绿色长廊是乡领导干部的植树任务,必须按时完成任务而且要保证99%的成活率,那1%没成活的也是树苗自身原因造成的。”这句话是鲁书记讲的,掷地有声,字字铿锵。我只知道做到这句话很难,却不知道完成这个任务要包括多少内容。鲁书记是瓜州乡的党委书记,工作作风就如同她的着装一样,整洁、利索,可能是姓穆的原因,我心目中的穆桂英长的和她有几分神似。
    工程开始了,全乡的领导干部首先是疏导引水渠道,接着挖沙换土、引水灌溉、渗水晾土、丈量定位、挖坑植树、引水浇树,七个阶段,五十几个日夜,或全军上阵或轮流作战,年轻的年长的、男的女的混在一起全是战士,分不清你我,大家会喊累但不会掉队,会生病但不会装病,会放松但不会懈怠。工程结束时,那抹绿还没有形成,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悬着,不敢放下,不是因为领导的那句命令。每个人的这五十几天餐风露宿,满手的血泡和茧子,混在风沙和泥土中的血汗,融进这土地里的兄弟情义和战斗激情,化成一抹绿。

今夜窗外秋风萧萧,呼应着遥远的塔尔寺钟声。放下手中的笔,起身找出那本甘肃地图册,打开第9页,甘肃犹如一条蜿蜒的巨蟒横卧在那里,从兰州一路向西,就到了瓜州,淡淡的黄色浸染着那片土地,我却发现了一点绿,慢慢地变大、慢慢地变浓慢慢地变得敦厚。又是回忆,打开在甘肃写的日记,本子还不旧,但每张纸都呼吸了瓜州的尘土,显得沙黄,翻到中间去回味悠长的情谊……
四月一日  愚人节  晴(四月二日补记)
    今天我们值夜班,去戈壁上引水浇沟,说是浇沟其实是浇沟里的土,瓜州植树很费力,需要将植树地带的沙土挖出,挖成一条两米见深两米见宽的沟渠,再到农田里取肥土将这沟渠添至将平,填土后引水浇沟。浇沟的水来的也很不容易。渠东边的水是机井里抽上来的地下水,这机井是为这工程专门打的,渠西的水来自双塔水库,经过长长的农灌水渠来到这里,在浇水时我们遇到了两个难题,一个是由于两种引水的水源都在路南,所以如何浇灌路北的沟渠成了难题。我们在公路下打了两个暗槽连接路南北,当路南的水流到暗槽时就会拐向路北。第二个问题是6公里长的路程中各地高度不一,落差起伏不定,而这时浇水要讲究均匀、饱和,如果放任水自流很可能造成较高地段水分汲取不足,而地势低洼地段则出现内涝,为解决这一难题,我们用水泥短墙、沙袋和土将两条沟渠分割成几十小段,打坝憋水,这样每一段在水憋足后再流向下一段,这样问题得以解决。而我们浇水的任务就是控制水量大小和打坝憋水、巡视。
    晚上八点从乡大院到戈壁替班,值班的人散落在6公里长的路边上,等着我们的到来,李姐的铁锨上系着一个袋子,里面有半张饼子,陈哥则一口喝掉瓶中的冰红茶,崔哥将帽子正了正,大家拍拍尘土,骑着摩托车一起消失在夕阳下,夜开始了。
    晚上12点左右,由于水量过大路南边靠近三工村路口的沟渠开始往外淌水,借着月光魏书记、张主任、马主任用沙包、土块堵水,我和石叔则快步向闸口去调低水量,不知是走路带起的风声,还是沙子蹿动的声音,月光下的戈壁滩呼啸着。大约走了一千米到了闸口,说是闸口其实并没有闸门,只有一块水泥块竖在U型槽里,这时双塔灌区的水量很大,湍急的水流挤过缝隙涌了出来,我拿出随身带来的水泥袋子,将其展开,顺着闸口的水泥块铺开来,水浸没了我的手臂,水珠打到脸上,石叔见状,抡起铁锹,铲满一锹,轻轻将其放到闸口下方猛的一倒,再依样铲了十几锹,终于闸口封堵住了,一个水源被堵住了,只留下另一个淌水,水量适中,回到原地后,我们五人分开来,我和石叔留下原地看守,他们三人去另一端巡视,戈壁的风声越来越响。我和石叔就近找了个避风的墙,我裹紧了军大衣挨着石叔坐了下去,倚着墙,头上是圆月,地上是月光,月光下有我故乡。一夜平安。第二天早晨到来的时候,我已经在路的东端了,赶来接班的同志们还带来热气腾腾的包子,蹲在机井旁。漱口,洗脸,不等手上的水渍晾干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,真香!

  四月二十三日  晴

    又该我值夜班了,我很激动,我已迷恋上值夜班几个男人围成一圈,讲述激情的西部生活,迷恋上坐在摩托车上你追我赶,争着到塌毁的小坝去堵水流,这已不是戈壁黑夜,已经成了我们追忆青春的舞台,我也乐享其中。干了3个小时,手掌的血泡早已成了茧子。肚子开始咕噜的叫了,就在这时,一束灯光晃过,主席给大家送夜宵来了,真是大旱逢甘露呵!
黑黑的年主席从黑暗中走来,有肉有酒,有问候。席地而坐,哪管风大土多,摆开酒瓶,推杯换盏,不知是来了兴致还是戈壁风大,每个人说话都提高了一个八度,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我仔细地看了每个人的面孔,对面是年主席,一副被尘土模糊的眼镜横跨在他那标准的国字脸上,可能是夜色太浓,他看起来比以前消瘦了很多,但显得更加干练;景乡长一身儒气,即便是盘地而坐那腰也挺的直直的,一边催着大家喝酒一边讲述着他年轻时的事迹;马所长,一个年近半百的前辈,把酒举过头顶,脸上的皱纹如同年轮一般在昏黄的灯下显得更加明显,我猜不出他植过多少树,撒下多少绿,就如同猜不出他那双镜片后的双眸窥视过多少瓜州沧桑;李站长正在大块朵颐,听那声我知道肉片里混进了砂粒,但他毫无察觉,只顾着说自己当年在阿克塞金矿上的故事,那是一个吃土豆都困难的日子,一口酒,一口肉,一口风尘。旁边的张哥和我一样听的出神,他是2008年选聘到村的大学生村官,憨厚的面庞,被风沙粘的已没了青春秀气,灯光打在他脸上,照到的是虔诚和信仰,呼呼声中五个人用酒暖身,用肉充饥,用信念打发寂寞,路上不时有车驰过,还以为谁家的五兄弟将多年相聚的酒席搬到了路上,撒了欢,酒足饭饱后,后半夜连着三场恶仗,只是有些累。
   合上日记,却合不上记忆,是一抹绿,是一抹情。瓜州有了这绿,这情,就有了希望,有了前方。记得走时送我最后一程的除了单位的车就是那6公里的绿,在风中摇动,是在挥手,是在留恋,是在祝福,再见瓜州,祝福瓜州,记得鲁书记告诉我,等我成家立业时,那株绿早已茁壮,一定带着妻儿来,回家看绿,听风,吃面。

(作者系2010年度瓜州大学生志愿者,现供职于天津市委城乡规划建设交通工委)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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